各位朋友大家好 歡迎來到天豪公開課 這兩天應該都看到新聞了吧 對岸五大有關部門排排座 聯合舉行記者會把話說得很絕 這下子兩岸的對立情緒突然升級了 估計接下來好一段時間 自古以來不可分割這個話題的討論熱度都不會消散 所以我想來幫大家講清楚一個問題 台灣島從哪一天起才算全部歸屬中國版圖 這當然是個爭議性話題 不過話題的敏感性還在其次 我判斷很多朋友看到這個話題 本人的反應就是 說這麼多有什麼用 誰的拳頭大就是誰的囉 如果你真的這樣想 聽我一句勸 靜下心來把這集故事看完 國家大事不是在菜市場買菜 不能總是簡單粗暴的推論 那樣別說解決問題 連看清問題都做不到 有句老話說得好啊 馬上得天下不能馬上治天下 為什麼呢 為什麼治天下不能靠拳頭呢 這裡頭有一個成本高低的問題 你不需要是個商業奇才也能想明白 成本太高的統治方式很難持久 想在某個地區建立穩定統治 獲得當地人的支持長期存續 你又得弄出一套大家服氣的規則 在古代中國這叫做以德治天下 在現代世界這叫做符合國際法 你搞不出一套能讓人服氣的說法 別人就是不承認就是要跟你鬧 丹丹平拳頭大又能耍很多久呢 看看黑海北邊 看看地中海東邊 很多現實發展不是正在證明這套道理嗎 所以讓我們靜下心來聊聊 幫助大家想清楚這些複雜問題 正是學歷史的人無用之大用 先來說說自古以來是怎麼回事吧 過去我們總說自古以來 那這個古到底是多古 先把這個概念搞清楚了 討論起來才有依據不是 那麼該從哪裡說起呢 讓我們先從 哪些政權統治過台灣這個問題說起吧 通常說到這個問題大家第一個反應就是 應該從荷蘭人來殖民開始算吧 這個反應是正常的 因為現在官方版本的教科書就是這樣設定的 多數人覺得歷史都是這一套說法 不過這套說法簡化了兩個事實沒解釋 其一早在荷蘭人來之前 中國大陸過來的人就已經頻繁在台灣發展了 這些人的發展不算統治嗎 憑什麼荷蘭人的統治才算是統治呢 統治的標準在哪裡 其二島上不還有原住民建立的部落政權嗎 教科书为什么不从原住民政权开始算呢 这两个问题的确都不能回避 还是让我来分析一下 关于第一个问题目前标准的回答是 大清帝国自己说的 通常谈第一个问题的时候 我们都会引用一段知名的史料来当论据 这段史料来自大清一统治台湾府 这是清代官修的台湾地方史 这份红头文件 对并入大清版图前的台湾岛是这样描述的 自古荒芙之地 不通中國 名曰東翻 這裡說的荒芙是個專有名詞 泛指距離政治中心非常遙遠的邊境地帶 不通中國意味著不受中國統治 然後天啟元年 閩人閻思齊引日本國人聚齊地 久之為紅毛荷蘭疑人所奪 根据这段官方说法 台湾岛在明朝时期都还不属于中国 这个岛先是被海盗占据 然后又被日本人占据 最后则是被荷兰人占据 所以历史课本从荷兰开始教 算是有凭有据 不过这种说法回避了一个问题 1993年中共中央国台办发出一份文件 《台湾问题与中国的统一》 里面有以下这段说明 台湾古称宜州、琉球 大量的史书和文献记载了 中国人民早期开发台湾的情景 距近1700多年以前 三国时期孙武武将沈吟的《临海水土志》等 对此就有所注述 他们是世界上记述台湾最早的文字 公元三世紀和七世紀 三國孫吳政權和隋朝政權 都曾先後派外漁人去台 這算是官方標準說法了 三十多年來屢屢被引用 如果你把這段說法加進來討論 那事情就會變成 大清編寫地方制的人不過用功 早在1700多年前 就有來自中國大陸的政權 在台灣島上發展 那麼問題來了 宜州就是台灣這種說法有根據嗎 其實這種說法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甚至最早的提出者都不是中國人 而是日本權威學者 士村贊慈郎 士村氏是東京帝國大學名譽教授 精通東洋史與中國史 還是明治天皇兩位皇女的歷史老師 是妥妥的宗師級人物啊 1908年 士村氏提出 唐以前的福建語台灣語文 在此文當中 士村氏給出了一個新的學術見解 根據《臨海水土志》的記載 他推測 宜州应该就是台湾吧 这是目前已知最早有学者做出这个论断 他的论据包括方向与距离 气候 地形特产和风俗等理由 是的 后来网络上出现了许多分析 其实当年四川市都已经用严格的日式学术标准推论过一遍 这道说法并不是随口一说 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学术见解 篇幅所限我就不详细说了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找来看看 好 以四村市的江湖地位 此說一出當然有呼應者 這呼應者也是重量級學者 就是日本時代台灣史研究奠基人伊能家舉 伊能是在台灣文化誌一書中引用上述說法 並進一步以原住民語言為線索 論證宜州為台灣古地名 細節我同樣不引用啦 有興趣自己看原書 總之在這兩位日本重量級學者提出後 宜州為台灣古地名說就算成形了 你很容易就能從這種說法引申出一個結論 中國政權統治台灣島的時間能上述到三國時期 注意哈 這是日本權威學者在日本統治台灣時期提出的學說 考慮到那時的時空背景他們沒有理由替中國政府宣傳 可信度就相對高一點 所以此說後來被華人學界多次引用 比如台灣活字典林道恆老師 他在主持台灣省文獻委員會時 主編的台灣史就正式引用這種說法 這就是為什麼建人時期的時候 國高中歷史課本都會提一下這件事情 但是進入新時代之後 這種說法就顯得相對不合時宜啦 目前台灣史學界主流的說法是 關於三國志中的遺周 和隨書中的琉球是否為台灣 學者之間看法不同 如此簡短的文獻要判斷遺周是否為台灣 其實並不具有太大的意義 考慮到現在的時空環境 這話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好吧 那第一個問題就這樣算了 可是那原住民政權又怎麼不算數了呢 這裡我說的原住民政權就是大渡王國 中文世界對這個政權最早的記錄 始於1722年 這一年是康熙61年 那一年有一位巡台御史叫黃淑瑾 她把來台灣出差的見聞寫成一本書 《台海史查錄》 初中有這樣的記載 大渡山行,遠望如百赤高城,喜有番長,名大梅 這裡說的番長就是部落領袖的意思 說明當時台灣中部一帶的確有一個原住民政權存在 而且後來根據荷蘭方面的記載 學者們還原了更多關於這個政權的事蹟 簡單來說大概是這樣子的 當年荷蘭來到台灣之後 很快發現大渡西流域有個原住民政權 統治範圍包括今天的台中彰化南投等地 根據荷蘭記錄下來的史料 該王國至少有兩位可以確認的君主 最強盛的時候曾統治27個部落 而且根據學者的後續研究 大度王國有相當的自主性與防衛能力 會拒絕外來者通過自己的勢力範圍 為此曾與河軍、政軍、清軍都交戰過 所以這顯然是一個比荷蘭更早 就存在於台灣島上的政權 如果說孫權求宜州不能算數的話 那為什麼這個原住民政權也不算數呢? 理由出在對政權的定義 像大渡王國這種狀態的政權 在政治學上稱為求邦 求邦是介於部落與國家間的政治形態 求邦社會通常已有階層劃分與專業分工 但沒有公認的權力交接規則 這種政權通常很不穩定 也沒辦法與被統治者建立明確的隸屬關係 統治範圍與統治能力都很弱 也就是說 這個原住民政權雖然早就已經有啦 但是不能算統治過台灣島 這時第二個問題也解決了 可是聽到這裡應該有朋友要抗議 那憑什麼荷蘭人的統治就可以算數 荷蘭人的統治也就38年 大渡王國怎麼算也比這個久得多吧 憑什麼荷蘭人的統治就算穩定 再來 關於統治範圍與統治能力 荷蘭人也不過就是來了幾百個武裝士兵 加上在海邊建了幾多城堡而已 這跟孫玄派幾千人來有啥差別 就算孫權那場遠征的地點有爭議不能算數 那嚴思琦來台也搞了上千人規模的據點 那為什麼也不算數呢 你說海盜佔領不能算統治 我也可以說荷蘭人不過就是有牌照的海盜集團而已啊 我想有這種觀點的朋友應該不少吧 那麼有合理的說法來反駁嗎 有不過你得有耐心聽我說一套理論 這套理論來自歐洲 話說十九世紀的時候德國有個馬克思 呃不是這位 是這位馬克思韋伯 马克思·韦伯是德国社会学家、历史学家 外加经济学家、哲学家、法学家 他与刚刚那位大胡子卡尔马克思 同为现代社会学的奠基人、宗师级人物 關於統治權 他的定義是 在一定疆域之內 壟斷正當使用暴力的權力 你仔細想想 這不就是對現代國家最精準的定義嗎 所以關於統治這個問題 讓我們來參考一下馬克思韋伯的觀點 根據他在《經濟與社會》一書中提出的分類 人類社會中被普遍認可的統治權威可以分為三種類型 傳統型、魅力型、法理型 如果一個政權的統治想要成立 必須至少具備其中一種權威 否則談不上什麼統治 其實這套理論也跟我們之前說的 自古以來不可分割的主張有關 如果你懂得現代政治學的這一套理論 就知道上述主張其實是在訴求傳統型權威 所謂的傳統型權威是依靠傳統與習慣實現統治的模式 別小看這一套 人類這種生物有偏愛熟悉事物的天性 所以如果某一個政權一直存在 那麼就會擁有越來越不可挑戰的權威 這就是為什麼不管什麼政權 統治時間長了都有始終支持者的原因 習慣了沒辦法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必須主張自古以來了吧 這可是影響人心向背的歷史記憶啊 那麼荷蘭的那個小小的政權符合這一套標準嗎 你還別說還真的有 符合了第三項法理行權威 什麼是法理行權威 根據韋伯的定義 法理行權威的合法性來自於 法律秩序創造出的合法使用武力的情境 也就是透過維持一種大家都願意配合的秩序 來換取被統治者的認可以便實行統治 荷蘭有嗎? 荷蘭就是現代國際法的起源地 對這一套當然知識甚小 荷蘭在台灣搞出了地方會議制度 當前台灣的中學歷史課本對此有詳細說明 家裡有孩子的朋友一問便知 簡單來說是這樣子的 荷蘭把歐洲封建制那一套 拿到台灣來管理各地的原住民部落 具體做法是 荷蘭公司每年定期召開地方會議 把所有部落的長老都叫來開會 來開會的長老要對荷蘭長官宣誓效忠 然後拿走一根象徵授予權威的藤杖 這根棍子回部落之後 就是荷蘭統治權威的代表 如果部落有個別人不聽話 那長老可以搖來荷蘭士兵幫忙鎮壓 你別看這套挺封建的 但很管用 後來漢人首領郭懷依照荷蘭的反 荷蘭一聲令下 原住民就紛紛出草幫著鎮壓 有了這一套統治秩序 荷蘭當之無愧的變成最早統治台灣的政權 把孫權跟大惰王都擠到台底下去了 至少現在的官方標準說法是這樣 好吧 就算荷蘭是最早統治台灣的政權 那麼眾所周知 鄭成功趕走了荷蘭人 收復了台灣 而且鄭成功是鐵桿名粉 是反清復明事業的最佳代言人 那麼我們能不能說 鄭成功趕走荷蘭的那一天 就是台灣島正式加入中國版圖的日期呢 這一天還真的有明確記錄 1662年2月1日 為什麼連日期都知道 因為雙方交接統治權是經過簽約的 這份條約現在還在就在台灣歷史博物館裡 從1661年5月起 鄭成功的大軍包圍了荷蘭人9個月 最終逼迫熱蘭這層內的荷蘭人現成投降 簽約時荷蘭寫了18條 鄭成烏寫了16條 然後雙方互換條約 荷蘭撤離台灣正式在台統治開始 你剛剛看到的那一份是荷蘭寫的18條 無庸置疑 這份條約見證了台灣史上首次統治權轉移 有法理行權威的荷蘭人 透過簽約把法理行權威轉交給鄭成功了 這次統治權轉移沒毛病 完全合乎國際法方式 不過這能算是併入中國版圖嗎 有點爭議 爭議在於鄭成功過世的太快了 1662年6月16日 簽約後的第135天鄭成功病倒 一個星期之後鄭成功病逝在台灣 然後這個政權就換他兒子鄭金接手啦 鄭金換有曹孟德、鄭厚群 他特別熱愛中年已婚婦女 幾乎以包帝的每一任儒母均有私通 本來以他的地位 這頂多算是個人作風問題無傷大雅 但偏偏就是這項作風問題氣死了鄭成功 這個八卦我們留到以後細講鄭成功的故事再說 這裡先說結果就好 結果就是這點迫勢引發了正式家族大分裂 最終政經靠著一場內戰才拿下台灣 也就是說 鄭成功幾乎是還沒怎麼統治台灣 就被自己的兒子給奪走了政權 而且政經搞出來的這個政權該怎麼定義 引爆了後來眾多學者間的學術官司 有一派學者主張 這就是妥妥的獨立王國啊 不算明朝了 另一派學者則認為 哪有什麼東寧王國 這就是難民的分支 哪一派比較有道理呢 我认为是继承了明朝的这种说法比较依据 证据有二 其一 荷兰莱顿大学图书馆保存有 世风世子杂志荷兰出海王的信 信中正经自称世风世子 稱鄭成功為先王 這一位的政經在外交文書上自認為繼續受封於明朝 其二 陝西博物館有一尊火炮 是1679年由明正鑄造的 上面有 昭討大將軍總統使 世子的字樣 這個封號顯然也是來自於明朝的 也就是說政經對內對外都自認繼承了明朝 所以 以前台灣的歷史課本說到正式政權都寫成明正 以表示這種傳承意味 當然新版課本就一律都不寫明正 不過 除是除非其實很明顯 那麼我們一開始的問題 能不能直接用鄭成功簽約的那一天呢 呃 還不行 還有一個問題 我影片的時間還不夠 還不能結束 是統治範圍還有爭議 正式政權絕對算是統治過台灣的政權 但是能不能算統治全島的政權呢?顯然不行 正式政權實際控制的最大範圍大約北至彰化縣的二林鎮 南到屏東縣加東鄉 而且沒有搞出像荷蘭的那種間接統治 所以實際能影響的範圍還小於荷蘭那家公司 荷蘭公司的那套地方會議制度分成北部、南部、淡水、卑南四大區 好歹是北中南東都在理論上統治過 正式政權就不行了 而且正式政權存續的時間比荷蘭的更短 沒能發展到統治全島的程度 所以想認證台灣全島屬於中國政府的時間點 還得在我後面找看看 那就找吧 鄭金反攻大陸失敗後於1681年去世 兩年後 施郎帶了清軍登陸台灣 接受鄭金之子鄭克爽的正式投降 這段過程蠻重要的 我稍微說得清楚一點 清朝攻台的關鍵戰役是澎湖海戰 1683年7月16日雙方海軍在澎湖決戰 這一天是颱風天 早上吹的是西北風 鄭軍順著風勢進攻 一路擊退了清朝水師 到了中午 風向逆轉變成南風 士郎命令全軍反攻 順風發射各種火氣 達到傍晚 鄭軍全面崩潰 此役鄭軍傷亡一萬兩千人 被俘五千餘人 戰船被擊毀繳獲一百九十餘艘 算是把鄭成功傳下來的家底都打光了 戰敗後東寧小昭亭開始對策討論 主要分為再三派與組合派 再三派力主征伐呂宋黨 也就是到菲律賓繼續反清復明 這顯然有點不切實際了 最終組合派佔了上風 1683年10月3日 施朗進入台灣受降 1683年10月8日 政客爽率文武官員集體剃髮 這相當於排隊領新身份證 這一天明朝算是徹徹底底的滅亡了 好啦 那麼台灣就是冰如清朝版圖了嗎 還沒有 因為接下來發生了一件令現代人很難理解的爭議 清朝開始討論要不要保留台灣島 而且一開始輿論的走向是 沒必要把上面的危險分子撤回來就好 俗稱留人不留島 跟現在網路分析的意見剛好顛倒 而且參與決策的官員多半都同意這個觀點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大清朝是看不上台灣這個小島的 不過施朗改變了康熙皇帝的決定 1684年2月7日施朗提出了那篇著名的 《功臣 台灣》契留書 這是一篇改變台灣命運的重要文件 施朗的重要性可以從後來者對他的評價變化看出來 本來施朗的形象是挺負面的 因為他的所謂貢獻鄭成功都在他前面做了 後面的政權要紀念的話紀念鄭成功就好 而且施朗叛徒與漢奸的標籤太醒目 這樣的人實在是很難當作正面典型的 從新代初期到民國階段施朗都是負面人物形象 但是隨著政治氣氛的轉變 鄭成功不知怎麼的變成了分裂勢力的象徵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因為台灣這邊太熱愛紀念鄭成功了 總之從1990年代開始 施朗就開始漂白啦 他維護國家統一的形象就開始高大上起來了 各種電視劇就開始以他為主角來表現 反之台灣這邊就開始有學者研究 施朗的建議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康熙與身邊的幕僚早就有留台的打算了 反正就這麼一回事啊 你捧誰我就踩誰 不然怎麼總說歷史詩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呢 不過目前學界的主流意見還是 施朗促成清朝保留台灣島 可是就像施朗的評價翻來覆去一樣 清朝統治台灣這麼明確的歷史事實 現在也能有不同的翻案文章 而且你還必須承認翻的有點道理 這就是李先德的翻地無主論 簡單來說就是清朝統治的並非全台灣 台灣東半部長期不屬於中國領土 可是這種說法是怎麼發明出來的呢? 這就要談到清末發生的台灣涉外事件 話說1867年3月 有艘美國商船羅發號發生海難 船員們登陸台灣南部海岸求生 卻被台灣原住民認為是入侵者遭到殺害 事後美國駐廈門領事李先德介入處理 最終促成了原住民與美國簽訂協議 然而協商過程中清朝官員表現出 藩界不受大清管轄 拒不受理相關外交抗議的態度 這下子李仙德覺得有機可乘啦 你不要是吧 那我去搖籃來搶囉 五年後李先德換跑道去日本政府上班 擔任日本外務省聘程顧問 然後他就向日本政府提出翻地無主論 建議繞過清朝直接出兵征討台灣原住民 這個建議直接引發了牡丹社事件 此事件引發日軍與原住民及清軍的衝突 規模雖然不大但是影響特別深遠 從大歷史的角度來看 這是20年後甲午戰爭的最初起點 而且今天也有不少學者以此作為歷史證據 遷徒認為 中國政權並未能統治全台灣 事實上這就是目前官方課本上的標準概念 大概從20年前開始教 而且歷屆大考頻繁的出題測驗 至今已經影響了整整一代人的歷史觀了 如果你採取這種觀點的話 你會得出一種結論 在日本統治台灣之前 並沒有任何政權層完整的統治過台灣全島 清朝只能算是佔領部分台灣而已 由此衍生的歷史觀感會如何就可想而知啦 那麼怎麼評價這種說法呢 這些都是事實 但是並非全部的事實 那麼比較完整的事實是什麼呢 在1875到1894年之間 清帝國改採積極建設的方針 開始對台灣東部的原住民採取武力征討政策 然後在1885年開始籌建台灣省 最終1887年實現台灣建省 在法理上把全台灣都納入大清版圖 根據清史稿德宗本紀 建省的具體日期是 光緒11年9月初五更子 這一天是劉明傳捕獸台灣巡撫的日子 換算成比較好懂的犀利是1885年10月12日 用最嚴格的定義來說 這個日期才是法理上台灣島全部納入中國政府管轄的日子 不過對歷史年代比較敏銳的朋友應該發現了 此時距離清朝把台灣割讓給日本的馬關條約簽約日 1895年4月17日 只剩下不到10年時間了 所以網路上也有不少論點是 清朝統治全台灣的時間連10年都不到 這點時間根本無法做到真正統治東部 所以法理行權威依然不足 你還別不信 我常碰到有人拿這種觀點來抬槓 那麼根據這種觀點 到底哪一天才算是全台灣島歸屬同一個政權 時間點必須要推遲到 1914年8月31日 這一年已是大正三年 日本統治台灣都快過去20年了 第一次世界大戰都已經在歐洲開打了 那這一天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這一天日本總督府偵討原住民的太魯閣戰爭正式結束 什麼戰爭? 太魯閣戰爭是二十世紀這一百年 台灣本島上規模最大的一場戰役 交戰雙方是大日本帝國與台灣太魯閣族 是的 這是一場台灣島上發生的內戰 這場戰役的背景是 日本統治台灣都快二十年了 花蓮地區都還不能真正控制住 因為那裡住著台灣原住民中最兇猛的太魯閣族 當時太魯閣族與日本的關係 其實比較接近兩個獨立且敵對的政權並存在台灣島上 這當然是日本人所不能容忍 但是之前有日俄戰爭耗費大量資源 後來又要鎮壓各地漢人的隱形反抗 實在騰不出手來對付這批原住民 所以內太魯閣地區直到日本統治台灣的17年之後 在地圖上仍然是一片空白 這當然必須要解決 1910年五年里繁計劃開始 這是台灣總督府在日本帝國議會的支持下 向原住民地區擴張所採取的武力征討政策 目前台灣史學界的主流觀點是 這個計畫完成後 現代國家權力才正式進入原住民政權地區 整個台灣島才真正由單一國家的政府統治 剛剛說的太魯閣戰爭 就是五年里繁計畫中的最終決戰 日本總督府費時兩年籌備這次戰爭 期間多次進行探勘與觀測 描繪出周詳的軍用地圖集 這是最少關於花蓮地形的詳細記錄 此前根本沒有任何外人知道那裡是怎麼一回事 這項軍事行動經日本明治天皇首肯 並獲得帝國議會正式批准 加上佐久仙佐馬太乙總督之尊新徵 整場行動的規模完全是國家戰爭等級 那麼戰爭的結果是什麼呢 我在找資料的時候找到一篇當時的報導 我念一下其中的一段給大家參考一下 這是台南新報社隨身記者尤其東花的記錄 一家離散 單子一人歸順的彎腰老翻覆 如瘋狂似的 每日至附近的山中尋找知青 因饑餓而消瘦的翻覆 宛如此世的惡鬼 那如絲線般的細手伸著手指 這就是日本政權統治全台灣的最後過程 這是110年前一個悶熱的夏天裡 發生在台灣島東部的事情 算了我不想再說其中的細節了 至此我們算是把自古以來說清楚了 有點複雜 最後我按時間順序幫大家整理一下 如果你同意宜州就是台灣島 那麼最早在台灣進行統治行為的政權 是西元230年的吳國 如果你同意鄭成功代表明朝統治台灣島 那麼台灣第一個漢人政權建立於1662年2月1日 如果你認為清帝國的統治才算中國政府有效統治 那麼台灣首都正式隸屬於中國政府 時間是1683年10月8日 如果你認為必須統治全台灣島才叫做有效統治 那麼時間就是台灣建省的1885年10月12日 如果你認為必須有效管理整個台灣島才算數 那麼最早做到此事的是日本總督府 而後來日本總督府把台灣與澎湖 移交給中華民國政府的時間是1945年10月25日 大家可以自然選一個喜歡的日期去跟人談尬 我保證可以顯得很有學問談得很開心 最後說點題外話 看完這個故事 大家應該知道念歷史系的人平常都在幹什麼了吧 我們都在搞這種意識形態工程 最近有個新聞話題叫做歷史系沒人要念了 這個新聞深深的刺痛了文組 我在網路上看到不少冷嘲熱諷 像是 念文科就是賺不到錢 還有 文科宣傳的批判性思維根本沒用 真的嗎 其實學文科的人一輩子搞的 就是販賣觀念這門買賣 混得好的人賣出一套觀念就能吃一輩子 還不用熬夜加班趕工輪班賣乾 比如我剛剛轉述的各種觀點與主張 每一則都能拿來轉賣 差別只在於手法如何 獲利多寡而已 只是多數資歷淺的文科新鮮人剛畢業 不知道怎麼搞這一套 為了生存只能做臨死薪水的文書工作 等到被生活所示磨著失去讀書動力 一輩子大概也就被困在原地了 這是文科獨有的問題嗎 歡迎大家在評論區討論 好啦 以上就是本週的節目 感謝您的收看 希望您會喜歡 更感謝會員朋友們的支持 有了大家的鼓勵 我才能安心當個老文科男 哦对了 如果你想跟我一起探讨怎么贩卖观念 欢迎到资讯区看一下课程简章 我们下次见 拜拜